黄铜,丙烯烤色,榻榻米,漆
224.2 x 459.7 x 274.3 cm
独版
“苹果是蝴蝶最喜欢的食物。” Characaracal 说。
她总是花很长的时间看蝴蝶,成千上万的种类、眼花缭乱的纲目。从亚洲到南美,同一种蝴蝶,同样红白黑三种颜色的搭配,却变化出不计其数的不同花纹。蝴蝶绝不会有二个相同的斑点,绝不。
“我有个问题。” 他突然打断了她关于斑点没有尽头的走神儿。
“比如什么?” 她问。
“不好说。”他直直地凝视着她,
“我看了你很久,”他说,“但还是不认识你。”
她看向他,又低下头去。
石头的触感渐渐从手上传来,粗糙且温暖,让她想起夏季农场上的矮墙。她慢慢摸索着石头表面那些凹凸的沙砾,那些关于农场的记忆因为这些相似的沙砾变得鲜活起来。沙砾似乎成了那段回忆真实存在过的证据。可是,和蝴蝶的斑点一样,世界上绝不会有二个相同的沙砾。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蝴蝶斑点和手指摸索着的沙砾重叠起来,一时间她也不知道究竟是手指传来的触觉照见了斑点,还是斑点复制了触觉?整个人类的记忆会不会都储存在事物绝不相同的物理特征中,而非大脑?储存在石头干爽的沙砾中,春天芬芳的花瓣下,蝴蝶轻轻开合的翅膀里……记忆像宇宙那么大。宇宙就是记忆。我们从未死过,也从未出生。
“人们为什么总是吃苹果?”她抬起头问他。
“喜欢苹果的味道?”他答。
“不。”她直直地凝视着他,
“因为我们总是不知道苹果的味道,没有两只尝起来一摸一样的苹果。
世界上没有苹果的味道。”